固守一直维持到了破晓时节,城头上包括沈云在内,虽然伤亡并不算多,但是体力之损耗已经严重至极,甚至需要身倚女墙才能在城头立足。
天亮之后,奴军的攻势便更加猛烈起来,几座箭塔引弓频射,另有数架云梯也被推到了城墙下以供奴兵攀越。许多奴兵叫嚷着向上攀爬,守军们甚至来不及再往城头搬运投石箭械,各自守住一段城墙以长枪大槊挺刺扫荡抢登之敌。
沈云正率众在城头鏖战,突然听到城下奴军中爆发出喝彩连连,还道是城防已被破坏,匆匆绕城观望一周,继而便发现围城的奴兵后阵开始回撤,万数的奴军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撤出大半,于远畔江岸开始集结。
“莫非肥口已经失守?”
沈云眼见这一幕,自是心惊,反观近畔一众将士俱都有颓丧之态,士气一时间都有低迷。反而城下仍留在此的几千奴兵已是振奋异常,一边继续猛攻一边高声叫嚷:“肥口已为大军踏破,寿春片刻攻下,顽抗之贼还不速降”
听到奴军这吼声,城头上士气更加颓丧,许多兵卒甚至停下了动作,眼巴巴望着沈云,似是在征询意见,他们或是不畏死战,但若连肥口、寿春俱都丢失,他们在这里顽抗又有什么意义?
“我家阿兄天地有助,绝无可能轻败于奴奴儿肥口多亡,因是另调援助,以此诈言只欺无胆鼠类,江东义士烈行人间,岂会受此蛊惑”
眼见兵众此态,沈云也无暇思忖,当即大吼一声,直接扑向已经登上城墙一角的奴兵,手中长枪毒蛇一般刺出,洞穿一名奴军咽喉去势仍无衰竭,另将一人胸腹掼透钉死在城墙。随即撤手抽出佩刀,挥刀将另一奴众开膛破腹。城墙奴军因其武勇而惊慌避走,乃至于直接跌落城头。
“颖口亡走苟活之众,岂能轻撼驸马坚守之阵奴儿技穷……”
余者淮南军兵众闻听此声,眼见此态,心中之彷徨也是一扫而空,继续奔往城头猛杀于外。
“这些南贼,居然还存侥幸稍后攻克此城,擒下那名贼将,我要亲自斩杀其首,进献大王”
奴军自然深知肥口已经取得极大突破,前阵兵士们已经登岸成守,因而抽调北岸之军投入南岸为战争进猎功。此时被留在此处的奴军便没有了这种机会,先前奴将李菟力争不得,心中已是愤慨积怨,听到淮南军如此顽固吼叫,烦躁不免更炽,疾驱兵众继续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