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祚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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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阴谋,大以诈世,小以欺人,惑动的无非人心而已。二桃杀三士,逻辑很简单,旁观者一眼观破,但若真的事涉于己,又有几人能淡然哂之?
说到底,再怎么穷凶极恶又或在世圣贤,多多少少都有外强中干,人心难禁考验。人的社会性极强,有所思、有所欲,还要能接受到环境的反馈,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诚然庾怿与沈家交情极深,但沈哲子也不能保证,假使台中真的将豫州其他人都闪在一边而独封自己,庾怿真的就会全无芥蒂?多半会有,而且会芥蒂极深,若庾怿真的那么没心没肺,便不可能如此热衷倡议北伐以偿家族前罪。
幸在今次有了兴男公主搅局,彼此之间不需要面对这份尴尬。
手段人人会玩,只是形式不同。褚翜这一次阴招未遂,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已在网中?为什么庾怿抛弃褚翜这个天然的盟友,转而与沈氏南人紧密联合?一方面自然是因为故情和实际需要,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因为老大只能有一个
庾怿即便风评不佳,但却是庾亮的弟弟,是庾亮政治遗产天然的继承人。让他去景从俯事于褚翜,那才是真正的自甘末流
如今虽然要多赖于南人,但南人的代表沈哲子无论年纪上还是资历上,都是一个晚辈。无论实际情况如何,庾怿都是豫州方面不容置疑的老大。等到沈哲子有了将庾怿取而代之的资格,双方早已经磨合出了一个交接的方案,而不是直接下手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