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论这个城池需要多少投入,一旦落成,那么可以将原本的历阳防线一路推到涂水上游,与左右两翼的合肥、广陵连成一线,激活整个淮右水网,沿江屯戍,成为一个扎实的前进基地。
整个涂水河谷,都可以陆续稳步的填充开发,只要初期的艰难熬过去,大片的无人荒土都将成为流膏丰田,为后继的北伐源源不断注入养分。
当然沈哲子也明白,这个庞大规划最大的隐患还是初期的艰难。就算在物力上可以源源不断受到吴中资用的补给,但想要将规模经营起来,没有数年的扎实投入很难见到成果。而且一旦遭遇羯奴大规模南掠,极有可能这个计划便告夭折。
所以沈哲子在落实这个计划的时候,也是承担着很大的压力,他必须要假定羯奴在这个时期内不会大规模的南掠。至于其依仗,自然是羯胡内部如今已经相当不稳的局面,还有明年石勒的死亡。
但这当中会否还有变数,沈哲子也是拿不准。但就算是拿不准,该做的还是要做。世事没有万全,既然自己赢面更大,那也实在不宜过于保守。旧有的北伐路线,自广陵而上淮泗,又或从襄阳直叩中原,都不在他掌握中。
既然已经选定了豫州,那么这个中转站便至关重要。如果没有这个区域核心以辐射周边,那么整个淮右水网将无从利用,要落入一个每逢北上便挖沟前进的恶循环。而且淮右这个无人区,也将继续荒废下去,拉长整个补给线。
所以在沈哲子看来,涂水上游筑城较之收复合肥还要更重要一些。合肥入手诚然可以保障巢湖这一条重要水道,但是合肥的东面辐射力严重不足,不足以保证一个稳固的江北基地。而且眼下的力量尚不足以一举拿下淮南,那么这个选择就是一种进取的保守。
再巍峨的要塞也是人力建起,刘馥能单骑而造合肥城,沈哲子眼下所掌握的资源又比当年的刘馥强得多,自然更加没有畏难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