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良久,周抚才涩声道:“郭默此贼,姿态凶极横极,本就是自蹈死路,有此下场,倒也不必意外。不过我与此贼怎能同境而论我乃太保亲遣,坐镇寻阳,王处明岂敢轻易害我?没有道理,没有必要……”
这便是他信心所在,他虽然名义上乃是王舒的下属,但其实属于王太保的人。王太保忧虑荆江之间紧张的关系,所以才挑选他坐镇寻阳,目的就是为了缓和两家之间的关系。王舒实在没有理由对付他,一者并不足以改善江州的处境,二者也要顾忌太保的想法。
“事到如今,大舅还要对王处明心存幻想?此人何种脾性,难道大舅还不知?为了自己能够归于善处,血脉至亲都能不恤而加害,又怎么会善爱于众”
陶弘见周抚仍然心存侥幸,便又苦口力劝起来:“我虽然年浅识短,但也能看出大舅处境不妙,大舅又何苦自欺?以常情论,或许擒拿大舅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了……”
“住口”
周抚蓦地站起身来,脸色已是一片铁青,指着陶弘低吼道:“我问心而无愧,又何惧加害反倒是你,大昌,你家亲长遣你至此,本就是蓄意害我我念你年浅,念你孤母无依……罢了,你现在就走,立刻走若还强留此境,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说罢,他便顿足往外行去,再也不看陶弘。
“大舅何苦要自绝至斯吉凶祸福,顷刻可见分晓。我实在不愿见大舅孤意行险啊……”
陶弘见状连忙起身追上去,还待要再痛陈厉害,然而却被周抚的亲兵拦在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