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温峤都在思忖着见面之后,该要如何训斥这个小子,想到兴奋之处,乃至于都得意的笑起来。其实他和台中诸公都明白,《徙戎论》的论调本身在实施起来就是有困难的,这本身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凡能有一二智计的人,对此或有愤慨,但也不至于完全失控。
所以,都中这场动荡看似来势汹汹,年轻人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但其实也只会止于物议沸腾而已。往好处想,甚至还有可能激励到南渡以来已经渐有疲敝的人心,让人对羯奴的胆怯有所缓解。从这一点而言,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可是温峤不满之处在于,这小子不声不响的便挑起了事端,简直就是视他如无物啊况且,这样的经国远谋,无论有无道理,如今已是街知巷闻,市井热议,这让台中诸公的脸往哪里放?
怀着急切的心情,在进入公主府后,温峤甚至等不及人去通传,便直接闯门冲向沈哲子的书房。他在公主府也往来多次,对于布局并不陌生,一路直行很快就到了沈哲子的书房前,看到沈哲子的亲随站在门外,便已经确定了沈哲子正在房内。
“温公请稍待……”
刘长见温峤气势汹汹而来,忙不迭壮着胆子上前阻拦,却被温峤一把推开。
推开刘长之后,温峤抬脚便踹向房门,与此同时,口中大呼道:“沈维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