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一件事,还有一桩便是那个曹立了。
眼下都中正因为《徙戎论》而喧闹不已,暂时将人的注意力从迁墓的事情上挪开,这对曹立而言也是一个好机会。他们这样冒认祖宗的人家,本身便不耐细看,众目所望之下总会露怯。
“这件事本就是曹家自己庭门之事,倒也不需旁人多劳。人大概是共性逐群,郎君交待我这一桩事时,我本来还以为类似曹家这样的人家只是少数。不过随同观望下来,却是大吃一惊。那位曹郎君如今也是一呼百应,身边集众多人,声势可谓不小。”
言道这一桩事,任球便忍不住笑语道。那些人多是冒认绝嗣旧姓人家为祖宗,在道德上而言实在是有亏,但在当下这个世风中,为家业振兴而计,也实在无可厚非。
寒门人家,类似任球这样能够深得高门信任,许以重任的实在是太少了。绝大多数都是求进无门,事倍功半。
“就让他先自己经营着吧,假作成真,终究不耐推敲。”
要坏掉门阀特权通行无阻的世风,是急不来的,手段越激进强硬,所遭受的反扑就会越大。假使沈哲子真的明确流露出来这样的意思,眼下的盟友下一刻就会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他就是千手观音,也防不住四处射来的暗箭。
许多有志之士终其一生奋斗,大多人亡政息。沈哲子能够做的,也就是在不耽误主业的情况下,从侧面迂回进行一些破坏。
任球本来还有事情要跟驸马说,可是他早就留意到廊下频频有人探首观望,略一思忖,那些事情倒也不必急于现在就说,于是便笑语道:“郎主奔波辛苦,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我就先退下了。眼下都内那些商客,也都是思劵如渴,亟待慰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