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公这是在笑我庭内沙尘漫天,不得清静啊。往年还可以净面濯发,故作高洁。时下却是诸事侵扰,原形毕露,羞见故交啊”
沈哲子笑着举起手来,邀请卫崇共同登车。
似卫崇所言,如今沈哲子在都中确是炙手可热,飞鸟在他家门庭前飞过都被喧闹惊扰不敢久留。之所以如此受欢迎,除了权势上的进步之外,还因为前不久自王导以下,台中一众重臣前往青溪渡口去强留他
诚然如今沈家势位已是不弱,但无论权势还是清望,也仅仅只是一个新出人家而已,在家世上其实也没有太多可自夸的地方。
家世远比沈哲子要出众的年轻人,都中也有良多。这些年轻人眼下都还在养望混名气的阶段,能够得到哪一位重臣欣赏,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时之高选,名声大噪。
可是沈哲子却被那么多重臣看重,厚请固留,这样的待遇,简直就是举世仅有而伴随着这样一件引人瞩目的事情,沈哲子那一篇情意真挚的《伤情赋》一时间也名满都中。
在时下的文学鉴赏概念中,文赋是要重要过诗篇的。在诸位台臣强留的背景之下,沈哲子这一篇赋文已经被推崇为“才承潘左,太康余音”,文名一时大重。
所谓潘左,便是潘安和左思。至于太康,则是晋武帝司马炎统治时期的一个年号。那时候三分天下归于一统,算是大乱之后承接的一个小盛世,只可惜这一种社会安康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
沈哲子的文名被推许到承接太康年间的程度,虽然太康文学在古代整体的文学史上并没有太高的评价。但在时下而言,人们对太康年间不乏追思缅怀,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得到了南北众人的一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