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接过那一封信,捧在手中先是草草掠过一遍,继而又从头逐字去读。正当读至入神处,却听到殿上传来啜泣声,抬头望去,只见皇太后身前已经架起帷帘,后方正在掩面低泣。
“情挚伤身,这又是何苦?世间人多伪饰,这小郎诸事皆能,独独不肯善待自己啊……”
皇太后掩面泣语道:“他做了太多事,人皆共知,谁又能非议他……京畿大破,诸公鸟兽之乱,独他深记营救外母逆贼据城,万军裹足不前,独他舍命远奔勤王凛冬酷寒,群贤束手无策,独他奔走赈济维稳……”
听到皇太后悲诉,殿内几人脸上都露出不自然的表情。这话总结一下,那就是人家女婿最能,他们这些重臣反倒啥事没干。
皇太后这会儿情感于怀,却没心情理会旁人感想:“莫非妇人失德天厌,先君弃我已是深痛,家兄执事又遭横劫……小婿贤雅敢于任事,却遭小人深陷,物议苦逼,自逐去远……”
“哇……母后、姊夫、姊夫他……”
皇太后的哭诉已经让人不能安坐,蓦地又有一个洪亮哭声插入进来,便如顽童鸡爪狂拨心弦,闻者更加不能自安。
有完没完?到底有完没完
王导心中已在咆哮,但却不敢再安坐,忙不迭起身拜倒在地:“请皇太后陛下暂敛悲容,驸马既感良友之殇,当思民仰之苦,国用之急。用事之际,贤者不隐。臣等即刻便去厚请固留,必不让驸马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