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次这一场乱事,他父亲张闿本来有从逆之嫌,后来被困在石头城被诸多乡人攻讦,诸多罪状罗列,险些因此送命。虽然最终只是被禁锢遣送归乡,人望却已经大失。
原本与沈家这番旧仇也是深重,但士族为家总有太多无奈,既然不死总要生活。丹阳张氏也是大宗,非他家一户,明知实力和势位都已经不具备,若还再一味针对怨视,非但于事无补,反而有可能让整个家族都陷入纷争中,分支要群起围杀主干
在庄园中被招待了一顿饭,张沐能品味出的只有苦涩和无奈,临走前还不忘再次示好,告知一个消息:“今次薛嘏归都,乃是王江州推举,他今次归都的随员中,也有几名江州老卒。”
这就是世交大族背后捅刀的痛处,沈哲子虽然早晚也能查到这个薛嘏是个什么路数,但想要在这么短时间连对方的随员底细都调查清楚,那也不可能。
午后,褚季野又来一次,脸色凝重讲起一个细节:“那几名凶徒案犯,发中藏针,应该是准备入狱后吞针自尽,要做一个死无对证之局只是郡府没有收押,转监时扭打起来,其中一名凶徒发内尖针刺中了吏员才被查出。”
讲起这些的时候,褚季野脸色也极为凝重。经过这件事,他对沈哲子是再无怀疑,如果真是沈哲子这一方做的,出气而已,何至于这么多事。假使几名凶徒死在狱中,嫌疑最大自然是被薛嘏得罪了的沈哲子,而丹阳尹褚翜官署内发生这种事情,也是难辞其咎。
相对于褚季野的后怕之后庆幸,沈哲子闻言后双眉不禁微蹙,觉得事情有些难办。看这家势,这几名凶徒根本就是死士,要通过审讯他们来获取一个事实真相已不可能。而且所谓死士,那都是深养于家中,少与人接触,无论口音还是相貌都没有辨识度,很少能追查出来历。
但事已至此,沈哲子心内其实已经勾勒出事情大概的轮廓,真相如何于他而言意义已经不大。现在需要考虑应该是怎样尽快消弭影响,并且作出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