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若只台中这些兵力,维周你怎么能突破城外众多叛军防守封锁?还有还有,昨夜大桁南火光冲天,声势浩大,怎么可能是小股兵众能够营造出的声息?维周你在戏言是吧?”
仍有人不死心追问道,两眼死死盯着沈哲子,希望能从沈哲子那里得到想要的回答,为此他们甚至不介意沈哲子戏耍他们的失礼之处。
然而结果却让众人失望,沈哲子只是摇头沉声道:“晚辈所言,句句属实”
“沈维周,你真是胆大区区些许兵众,竟敢长驱至此兵者大凶,你自己热衷名爵弄险罢了,若因你犯险之举使皇帝陛下遭受连累,你该当何罪”
沈哲子听到这斥责声后却冷笑一声:“平叛勤王,人皆有责,此为忠义壮烈之行,假使名器有赏,我亦无愧而受难道坐视贼虏肆虐,王都陷落,君王久困,就是人臣应有之节?踵忠义之迹而行,我虽死无惧,岂因兵少而怯行”
听到沈哲子振振有词的反驳,众人虽有不忿,一时间却是语竭。
这时候,王导才在席上开口道:“驸马不畏险阻,离众勤王,此非人言可非之壮举贼势虽众,却难阻义士拜于王阙,此为人心向悖,可知其亡未远,天命佑晋。我等既受国任之重,当思人力所为,余者俱不足论。”
沈哲子听到王导之言,心内不禁叹息一声,人的水平高低,在这一个时刻真是毕露无疑。自己道出实情之后,座中众人惊诧者有之,心骇者有之,若有所思者有之,但真正能发言稳定人心,教人着眼于当下的唯有王导一人。
沈哲子心内是有点轻视琅琊王氏这等高门,但是对于王导,他是真的很佩服。所谓典午朝中第一人,真的是没有过誉,在晋祚移鼎江东的这个过程中,王导所为虽然有其局限性,但他的历史功绩也是不容抹杀的。所以哪怕如今自己已经占尽优势,但是对于王导,沈哲子仍是重视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