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友看清这人脸面,已是满脸的惊诧,继而便忍不住笑逐颜开。他匆匆行上前握住对方手腕,并肩行入营垒深处营帐内,才指着对方一脸惊喜道:“维周你怎么亲自来到这里?”
沈哲子解下大氅风帽,身被软甲坐在了纪友对面,上下打量一番后才笑语道:“果然男儿当杀人,文学你早先失于清雅柔弱,如今历事磨炼,已有几分纪师风采”
“你这小子,又在我面前来扮长者我这里些许事情,哪及得沈使君指挥若定,大破贼首,威名早已轰动江东”
纪友笑骂一句,挚友重逢,又是在历经磨难之后,彼此都未陨于兵事之中,反而各有成绩,纪友心中之喜悦可想而知。
他移席到沈哲子对面,仔细打量着这个总角相识的挚友,虽然相貌仍未有异变,但想到过往这段时间沈哲子所做出的事情,在那熟悉的面孔眉目之下,似有一种让人凛然的气势在悄然滋生。
待情绪稍有平复,纪友才肃容道:“如今曲阿周遭未算晏清,维周你尚有统军之任,怎么好轻装来此?莫非,你所部已经击溃弘徽,将要兵进曲阿?”
亲眼见到纪友无事,沈哲子也是放下心来。他老师如今只剩这一点骨血,对于将纪友放在敌后方,沈哲子是不乏忧虑的。但他也深知纪友不乏创建事功之心,不愿意长久托庇于人而活。见到纪友明显的成熟起来,沈哲子也是倍感欣慰。
“不妨事,前番大胜,将士用命而已,我于军中不过一个看客。我虽然离开,军中自有知兵持重者监军,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哲子也不会幼稚到在友人面前卖弄夸功,闻言后笑着摆摆手说道:“我军尚在练湖畔与张健部隔湖对望,彼此虽未交锋,但也不好擅动。曲阿这里,只能暂时仰仗乡人义勇维持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