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胡润未睡多久,很快就被营外喧哗声吵醒,他有些不悦的睁开眼问道:“外间发生了何事?”
早先为胡润处理伤势那一名老者孟伯匆匆行入,在胡润耳边低语几句。胡润闻言后眸子却是蓦地一亮,吩咐道:“快扶我起身,将人押、请到帐中来。”
“阿郎,你养伤要紧,这种小事卑下们能处理好。”那孟伯见胡润此态,心有不忍道。
“少废话速速将人请来,切记,千万不要伤了这位郎君”
胡润疾声说道,自己已经忍痛从榻上爬起身来,咬紧牙关披上了一件氅衣。那孟伯见状,不敢再劝,急匆匆出门去。
过不多久,一个身材魁梧之人被士卒们推搡入内。这人发迹横张,环眼微凸,颌下短须如猬,看上去有几分老成,只是眉目之间尚有几分年轻人的涩意,可见年纪并不甚大。这少年老成之人被推入帐中来后,神色并无慌乱,眉目之间自有一股傲然,浑然不以身陷囚笼为意。
胡润刚待要起身相迎,只是背痛入骨,作势之后更加疼痛难耐,只是摆摆手示意士卒们不要妄动,沉声道:“我叮嘱你们不要冒犯这位郎君,怎能如此无礼”
士卒们讪讪退下,那短须少年却是站在原处,居高临下望着胡润,口中冷笑连连:“可惜无剑,不能杀贼”
胡润闻言后只是勉强一笑,并不因此生恼,指着少年人说道:“郎君不必急于薄我,狂风扬尘,能保神清目明、巍然不动者乃真贤良,那是桓内史高洁之士才能作为。我愧对贤良,但却心慕贤良,有幸得见贤良遗风,可慰饥渴。”
那少年人正是桓彝长子桓温,早先父亲被出卖,他被部将营救出来准备送走,途中却多生波折落在了蛮兵手中。本以为再难活命,此时听到这蛮兵将领厚赞父亲,心中既觉骄傲,又有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