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话,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吴中虽然富足,但也绝无可能家家都有沈家这样庞大产业。单单一次动荡的损耗,便超过场中近半数人之家产
“永兴二年,陈敏为祸……”
沈哲子并不理众人的惊诧,从石冰之乱开始历数江东的大小动荡,并且以自家与其他吴中人家在动乱中的损失为样板,为众人描述吴人在这历次动荡中所遭受的损失。当然在言到最近一次的王敦之乱,因为他家自己作死,数据并不具备参考性,但因为资料详实,倒也不乏参照。
随着沈哲子的讲述,厅堂中气氛已经渐渐压抑起来。以往他们也知战乱难免会有损失,但当这些数据真真正正摆在眼前时,才知损失有多惊人。哪怕是家有田亩百顷,荫户十数的小产之家,只要历经动荡至今还没有在战乱中死绝,付出的代价都是五万斛粮往上
当所有数据讲完,沈哲子深吸一口气,继而沉声说道:“世居此乡,父老安居之所,家庙矗立之地,守土有责,义不容辞但是诸位,触目惊心啊我等吴士,还有多少义血可流”
沈哲子这呼喝声回荡在宏大会场中,此举亦直接叩问个人本心。是啊,前日举义,今日举义,明日又举义这天下何时能安宁,江东何时能无事?早先有人尚因这几年在商盟中得利甚丰而沾沾自喜,但是看到过往其家在这些乱事中付出的代价,俱有触目惊心之感,心情再无一丝畅快。
尤其一想到来日或还要兴起义军去平灭建康兵灾,少不了又是连场战事,人力物力的损耗,不忍深思。正如沈哲子所言,吴人还有多少义血可流?
“吴地多动荡,每乱义军起为何我们吴人,不能有自己的军州?不能有自己的子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