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阳王听到这里,神态已经亢奋异常,拍掌大笑道:“维周所言,尽解我惑,原来这便是所谓绩点返利。我家人智浅言拙,传回之信诸多错漏混沌,如此才让我心中不安。”
正在这时候,台城内响起鼓声,已是日暮又到夕哭之时。群臣朝夕入殿拜哭,一直要持续到明日大殓,然后才要各自归家摆出路祭,等待宗庙立祭。
“稍后夕哭,维周随我同往,我心中仍有诸多疑问,要请维周解惑。”
不待沈哲子拒绝,西阳王便拉着他行出官署,红光满面的样子似是赴喜宴多过了吊丧。沈哲子看到,都觉尴尬不已,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对敛财究竟有多热切的欲望,聚敛那么多钱财又做什么?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西阳王的官署在台城中央,当他们行至宫门前时,后方才有诸多身披素缟的台中官员陆续赶来。
沈哲子侧首望去,首先看到的便是举动方正威严、身正目凛的庾亮。此公身形挺拔,容貌俊美,行在一众台臣前方,确是引人瞩目,威严十足。与之相比,稍稍落后几分的王导在外貌气度上则要稍逊几分,中年略有发福的身材,一团和气的相貌,望去让人心生亲近好感之念,敬畏之情却要稍逊。
看到沈哲子与西阳王站在那里,庾亮眸子凝了一凝,继而便面无表情的站在宫门一侧,仿佛彼此素不相识一般。反倒是王导,嘴角泛起一丝弱不可察的和善笑意,对沈哲子微微颔首。由这一点差别,便能看出两人迥异的性格与做事风格。
沈哲子倒不会因为旁人态度好坏而使立场有所转移,他知庾亮心中所想,但是对于王导,却实在有些拿不准此公是何心肠,因而心中对于王导的忌惮之心尤要更重几分。
随着到来的台臣越来越多,沈哲子便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庾怿。庾怿看到沈哲子后,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悄悄对他打个手势。沈哲子也点点头,予以回应。
看到这一幕,庾亮绷紧的神色略有松缓,趁着宫门徐徐打开之际,行上前来以长辈口吻对沈哲子说道:“你是后进,岂可居于诸公之前,稍后随叔预一同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