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理所应当之事,我等断无推脱之理。不过此事过于重要,不知沈总裁近来可能抽出身来,我等往乌程去拜会请教。”
虽有沈哲子的许诺,但各家迫切想敲定此事,还是要有沈克这个沈家执事者面授机要,才会安心。
在南下之前,沈哲子早与二叔有沟通,闻言后便笑道:“忙过了眼前,诸位何时要北上,叔父都虚席以待。”
一番深谈后,深夜时众人才各自离去,离开的时候手里都紧紧攥着那份捂得发烫的函文,准备回家召集家人,发动各自人脉去促成这件对家业有极大裨益的事。
待众人离去后,沈伊却皱眉道:“哲子,我总觉三兄这事思虑尚有欠妥之处。商盟自是我家执话权,要促成此事得益必然不少,但所耗肯定也极多。虽然经营舟市要多赖本地人家,但我家耗费巨大筹划此事,何必尽数交于人手?”
沈伊的这个疑问,最初沈克也问过。在时人看来,与别家有联合沟通可兴旺自家声势,倒也不必排斥。但真正干系重大的事情,终究还是自家人可靠。余杭舟市包税便是此类事情,正应该死死攥在自家手里,交付给嫡亲的族人打理,实在没必要让外人插手。
对此,沈哲子只是笑语道:“我父于会稽已有规划,年后将于上虞立屯垦田。”
听到沈哲子这话,沈伊再沉吟片刻,旋即眸子便渐渐闪亮起来,拍掌称妙。
沈哲子又不是什么积德行善的菩萨之流,自家筹划这种大事,怎么可能让外人得利而成尾大不掉之势他家如今声势正旺,若再南下插手余杭舟市,未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过犹不及,咄咄逼人,对于刚刚建成的吴中商盟统一吴中阵线也不利。
各家都有私心,共同发财可以,但若沈家摆明态度要争个一枝独秀、艳压众芳,事事都要干涉一脚,则不免会让人反感生厌,见恶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