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群专业的人,庾条也是打心底里佩服,更是充满羡慕,打心底里希望自己也能有这么一批人才可供他听用差遣。
落座之后,庾条手摸着书案上那个打磨光滑的算盘,神态间又不乏惊叹之色。这算盘操作较之算筹要复杂得多,过去几天他一直把弄学习,至今都还不能熟练运用。但运算能力和准确度又远非算筹可比,而且一旦熟练运用来,端坐案后,手指轻拨,声音清响悦耳,如素手调弦,姿态之美观较之伏在案上摆弄算筹又雍容美观得多。
心里这般念着,庾条视线便忍不住望向左侧一位满脸疤痕的中年人,他不知这人名何,只是听旁人唤之钱先生。这位钱先生初望去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有些恐怖,但仪态谈吐却不俗,较之名门子弟不遑多让。尤其对方拨弄算盘时那娴熟又极富韵致的姿态,让庾条深感艳羡。
这段时间来在沈家看到诸多新奇之人并事,让庾条惊叹诧异之余,更深感于沈家这江东豪首之名的实至名归。也只有在这样善于经营操持的环境中,才能培养出沈哲子这种早慧非常、智近乎妖的少年俊彦。
可惜沈哲子听不到庾条诸多心声,否则便要赞一声这家伙今非昔比,确是已经有了识人之明。
距离大婚已经过去了七八天,诸多来访宾客大多都已经离开,老爹也已经回到了会稽任所。家中虽然仍在日日宴饮,款待乡人,但诸多事务也都再次归回正轨。
悠闲几日后,沈哲子又投入繁忙的劳碌中。夏税押运与早稻收割撞在了一起,都是需要投入大量人力的事情。
尤其早稻收割,农事集中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沈家东宗本身的田亩虽然削减了下来,但因为合作社纠集太多乡人,县中数万顷的稻田收割,人力统筹、稻禾运输、脱粒存储,全都需要沈家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