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庾条那里时,沈哲子便看到打扮花团锦簇一般的谢尚正站在庾条身边,其中一只手腕还在被庾条紧紧攥在手中,彼此正谈笑甚欢。看到这一幕,沈哲子心内便生出一股促狭,若是这谢尚知道庾条因何待他有超出礼节的热情,不知心内会作何感想?
谢鲲调戏邻家之女被投梭打断牙齿,如今他的儿子则被人把臂言欢、动手动脚,可见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报应不爽。
见沈哲子行来,庾条倒是有所收敛,放开拉着谢尚的手臂,笑着与对方介绍道:“这一位吴中玉郎君,向有诗赋文采,我来为谢掾引见一下。”
听到庾条的介绍,谢尚望向沈哲子时,眼神内倒显出几分异色,但也并未有多热切的表示,只是微微颔首示意,稍显冷漠。
沈哲子对此倒也并不感意外,南北素有隔阂,自己这一点才名还远未到南北通杀的程度,而谢家如今也只在侨门中经营人脉,对于江东豪首的沈家也并无太过迫切的需求。
彼此又寒暄几句,谢尚便告辞离去。他家如今在政治上主要依靠琅琊王氏,其本身便是王导司徒府掾属,实在不宜与庾家来往过密。
望着谢尚离去的背影,庾条忍不住感慨道:“不见谢掾,未知世间有如此玉质男儿。昔日冰清玉润之卫叔宝,只怕也未必过于此态罢。如此玉人,岂能为鞭下小吏?我当为其张目”
公府掾属一旦做事有错,便要承受鞭笞之类刑罚,因而庾条称为鞭下小吏。听这家伙分明色迷心窍要帮谢尚另谋官职,沈哲子心内便是一汗,忍不住想到谢尚会不会也步那南二郎后尘?若真如此,陈郡谢氏一家还不恨透了庾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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