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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祚高门 0075 生当做人杰

高门清望,那是长久培养出来的,需要时间积累。时下寒门或得经济之实,苦于名望不著,因而没有什么政治地位。想要化解这个困境?简单帮你家祖宗写传记,编一些贤人轶事吹捧一下,向劳苦大众分发,一条龙服务,你下不下单?

这样做的好处,一来避免了意识形态的斗争,二来解决经费盈利问题,三来提高识字率。虽然曲折,但更稳妥。先营造一个氛围,等到他以后成长起来,真正需要战斗的时候,阻力会小上许多。

脑海里有了这个想法,沈哲子再看竹楼里众人,目光就温情善意许多,这些都是他未来印刷作坊的潜在客户群,有资产,无名望。

这时候,竹楼里已经送上一批吴兴子弟书画诗赋作品,供刚才选出的那几人赏鉴打分,这也是才学的一个部分。

眼看着那些人煞有介事品评书法、才气之类,沈哲子对此兴趣并不大。

沈家长辈们派他来,就是为乡议定品站场子,如今他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八个席位沈家足足掌握四个。而对方那四家又非铁板一块,沈家及其盟友已是立于不败之地,不需要沈哲子再操心。

所以,当轮到沈哲子点评时,族叔沈恪说了什么,他便随口附和,并不再标新立异发表什么看法。而他大半心神,还是在思考权衡,要如何整治那个正坐在下方满脸阴郁之气的朱贡。

沈哲子从不标榜高尚宽容,本质上就是一个记仇、务实的阴谋论者,对付虞潭那种经学名士,他可以煌煌大言、侃侃而谈。而对于这个小人朱贡,他也能放下身段,从阴谋诡计着手。

过程不重要,结果很重要。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用相匹配的手段。

所以沈哲子在竹楼中坐了一会儿之后,便先告罪一声下了项王台。

沈哲子步下项王台,引起一阵不小骚动。他是吴兴年轻一代唯一得列竹楼上的人,对于楼上品鉴自然深知内情。能不能入品,定品几何,关乎到这些人的政治前途,因此便尤为关注沈哲子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