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我已经为前夜冒犯之举向小郎君致歉。小郎君雅量宽宥,我和他已经捐弃前嫌,结为忘年交。”
庾条也有条不紊申辩道,继而又望着沈哲子笑道:“小郎君高谈清论,不似龆年,与你倾谈一番,我亦受益匪浅。跟哲子小郎君比起来,我家小儿顽劣如豚犬,实在汗颜。”
“庾君过誉了,听你高论义理,我才是真正的受教良多。”沈哲子也笑吟吟说道。
看到这两人应答和气,互相抬举,恍惚间庾怿为自己大惊小怪而赧颜,然而心里又异常别扭,这画面似曾相识。
平稳一下情绪后,庾怿才对沈哲子说:“哲子小郎君,你父既然把你托付给我,我就有看护之责。眼下你又客居我家,更要尽地主之谊。我这三弟行事不乏放诞,若有冒犯处,你也不必替他遮掩。”
沈哲子笑着摇头,一再表示并无此事。而庾条也状似无辜,略显委屈,却没有当面冲撞反驳兄长。这让庾怿更加惊讶,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半日光景,自己这性情最暴躁的兄弟怎么就成了恭顺有礼的谦谦君子?
气势汹汹而来,匆匆告辞离去,庾怿顺便把庾条喊出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烈,一俟远离沈哲子的居所,他才停住脚步,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庾条正对自己长揖为礼:“二兄,以前我放诞任性,让你和大兄劳神操心良多,如今思及,实在羞愧。你放心罢,以后我将痛改前非,绝不再失礼人前。”
若换个时间听到这话,庾怿定是大感宽慰,可是现在眼见庾条如此,他心里更有说不出的古怪别扭,忙不迭问道:“幼序,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不在家时,发生了什么?还是那沈家小郎对你说过什么?”
很显然,最后一个问题才是庾怿难以释怀的关键。他着过沈哲子的道,自然深知那少年看似稚嫩清秀无害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蛊惑人心之能,让人稍一大意便不由自主入其彀中。
“哈,我好得很,又能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