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怿听到王军小败,先是一喜,继而见沈哲子戚戚状,便又沉吟起来,说道:“这么说,你父亲是打算出兵从逆了?”
“我不知道,家父不让我询问更多,只是让我向明府谢罪。”
沈哲子摸摸眼泪,又说道:“小子无状,让明府见笑了。趁着天色尚早,我这就送您离开。”
庾怿沉默不语,心中却是翻腾不已,思绪快速流转,低头走到营房门口,脚步却蓦地一顿,抚着前额说道:“我身体忽然有点不适,且先在营中休息一晚,你明早再来吧。”
“明府身患何病?我马上让军中医师过来。”沈哲子听到这话,连忙说道。
“不必了,只是劳累过甚,休息一下就好。”庾怿摆摆手说道,又吩咐沈哲子道:“只是小恙,你也不必劳烦你父亲,免得他怪责你。”
沈哲子颔首道:“那明府您好好休息,我明早再来送您离开。”
沈哲子离开不久,又有军卒送来一箱物品,庾怿让仆从打开,看到里面装满了书画图籍珍玩之类雅物,似乎是以此赔礼。
“主人,这沈充将行悖逆,咱们正应该尽快离开,为什么又要留下来?”一名奴仆忧心忡忡道。
庾怿坐回去,沉默稍许才叹息道:“此前王氏势大,沈充却犹豫不决,不敢行事。而今其军新败,他反而要举兵响应。凭其智谋,难道不知妄动则死,安坐得活?所谓恩义相结,进退失据,其心焦灼,实在难与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