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经也是宦海浮沉的巨鳄,知道现在接旨是第一要务,其他的等接了旨再说也不迟。若是这个时候怠慢了接旨,上纲上线起来可是不得了。
顿时,张经整理了身上的生员服(因为解职了,再穿官服不合适,所以穿了生员服),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嘴里面应声道,“臣张经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最后一个“岁”字音落,张经刚好走到最前面,撩起衣摆,跪在地上等待接旨。
“张大人,之所以今天宣这道圣旨,杂家也是奉命行事。离京前,圣上有交代,让杂家等人在对您宣读了第一道解职的圣旨后,仔细观察您三天,看您有无怨怼、有无自暴自弃、尚能饭否,若张大人没有怨怼、没有自暴自弃、尚能饭,那就对您宣读这第二道圣旨;若是您有怨怼,自暴自弃,不能樊,那这道圣旨就由杂家带回京城,交还圣上。”陈洪微微笑了笑,翘着兰花指,缓缓的对张经说道,简单解释了一番。
众人闻言,禁不住又吃了一惊,这道圣旨是什么内容,竞然还有这等考验。
整整考察了三天,考察的这么仔细!这么刁钻!
想来这道圣旨的内容一定非常重大,大概宣读出来,就能石破天惊吧。
张经呢,张经听闻了陈洪的说法,心里面禁不住抹了一把冷汗,真是好险。
幸好上次接风宴,朱平安给自己说了那一番恭喜的话。虽然自己当时并不信,但是至少给了自己一丝希望。这一丝希望就像是漆黑夜空中的一颗星星,让自己不至于沉沦。
本来,解职那天,自己是准备回家多多陪陪老妻的,可是听了朱平安的话后,自己心里面的升起了万分之一的希望和浓浓的不甘心,也是对剿倭放不下,对江南百姓放不下,那一晚还是在书房度过的,继续研究倭患及剿倭部署,并将之汇总成卷。若是真有奇迹,自己应了那万分之一的希望,这些资料日后自有大用;若是没有奇迹,这些资料便送给上任的总督大臣吧,供他参考,也不枉自己多年的心血白费。之后三日,自己都是在做这些工作,却是没有自暴自弃和怨怼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