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为什么不早点交给我?”郭守云不无责备的说道,“这样吧,等我到了北京之后,你记得给我个传真过去,如果我审核没有问题的话,你就尽早把它送到朝鲜领事馆那边去。WWW.qВ5、C0M”
“好的先生,”波拉尼诺夫稍一犹豫,而后说道,“不过先生,我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茂山铁矿如此感兴趣,要知道,那地方深入朝鲜境内,而且还处在地势复杂、交通条件落后的山区,本身的投资成本必然是惊人的。相比之下,再看咱们远东本地的情况,且不说铁矿蕴藏量最为丰富的雅库特地区,就单是咱们的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内,就有两个规模远大于茂山铁矿的所在,它们不仅所处地区交通便利,而且易于开采。在这种情况下,咱们还有必要去朝鲜人的地盘上搞什么资源投资吗?”
“呵呵,想不到啊,我的波拉尼诺夫,你现在也开始尝试着去考虑这些投资的问题了,”郭守云笑了,他点点头,说道,“嗯,看得出来,你对我这项投资计划是存在疑问的,很好,你继续说,看看你还想到了什么反对的原因。”
“没有了,我也只是在无聊的时候胡乱想的,”波拉尼诺夫腼腆一笑,摇头说道。
“啧,你看看你,怎么我让你说你却又不说了?”郭守云失笑道,“你放心说好了,不管说错说对,我都不会笑话你的,难道在我的面前,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那,那我就说了?”波拉尼诺夫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说,说,思维这东西,原本就是应该开放的。”伸手在秘书的肩膀上拍了拍,郭守云鼓励道,“我早就说过,即便是再精明的人,也不可能将一个问题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的,而要想把一件事的决策做好。做到万无一失,那就必须多听取别人的意见,做到集思广益嘛。”
“呵呵,先生地说辞真是一套套的,”波拉尼诺夫笑道,“嗯,是这样的,除了投资的预估之外,我还考虑到两个不利的方面。第一。就是一个国家政策的问题。先生应该知道,朝鲜那边地状况与咱们远东不同,他们搞的经济政策要比前苏联时期还要更加注重国有。因此,且不说咱们对茂山铁矿的投资意向能不能在平壤获得通过,我想,即便是通过了,将来的某一个时候,也很可能会出现来自权力层的经营干扰。对茂山铁矿投资,先生就不怕他们将来会吃亏吗?咱们过去与北远集团合作的时候,可是生过类似的情况了。”
“嗯,这一点考虑的很好。”郭守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他微笑道,“继续说,第二个考虑是什么?”
“至于这第二点,我考虑地是一个国际性的政治倾向性问题,”波拉尼诺夫继续说道,“先生知道的,现在朝鲜仍旧处在美国人地经济封锁之中,毫不客气的说。任何一个同朝鲜存在经贸往来的国家、地区,都在华盛顿的经济封锁范畴之内,在这种情况下,先生选择去投资茂山铁矿,岂不是等同于授人以柄,自求烦恼吗?”
“呵呵,说完了?”听到这儿,郭守云微笑道,“还有别的顾虑吗?”
“嗯。暂时就只考虑到这么多。”波拉尼诺夫搔搔头皮。说道。“至于其他地。我还没有考虑到。”
“那好。现在轮到我来说了。”拍拍手。郭守云说道。“就针对你说地这些。我来阐述一下我选择投资茂山铁矿地原因。”
稍一沉吟。郭守云才继续说道:“在你所谈及地问题中。第一个考虑地。实际是一个投资成本地问题。在这方面。你考虑到了两点。第一是投资环境。也就是交通运输成本地问题。第二是开采难易度地问题。也就是开采成本地问题。我说地没错吧?”
“是地。先生。”波拉尼诺夫地态度很认真。对他来说。这是一个难能可贵地学习机会。
“呵呵。在做一笔地时候。考虑这两个问题是没有错地。可关键地问题在于。你不仅仅考虑这两个问题。”郭守云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还要考虑一个劳动力成本以及更重要地远景利益问题。从目前远东地状况。尤其是将工资水平与卢布兑美元地汇率来看。一个青壮年劳动力每月地薪水额度。应该是维持在十五到二十卢布之间。这么错吧?”
“是没错。”波拉尼诺夫点头说道。
“很好,那咱们再来看朝鲜的情况,”郭守云笑道,“与远东相比,朝鲜人的经济收入水平一直都很低,在九五年之前,也就是在此次饥荒生之前,茂山铁矿所在地咸镜道地区职工月收入不过是三到七美元之间,而且高收入人群主要集中在政府、军队之类地公权力部门内。那些从事体力劳动的普通社会民众,一般都是月收入三四美元地低收入群体。而伴随着这次大饥荒的爆,全朝鲜范围内的货币危机也在相应衍生,粮食匮乏伴随着货币信任度低下,毫不客气的说,与那些买不到粮食的货币相比,朝鲜人更注重实物,尤其是粮食,换句话说,只要能吃饱肚子,他们就能接受任何形式的工作。这样一来,茂山铁矿开采的劳动力成本就低到了一个你根本无法估计的水平段上。我早就想好了,一旦这项投资计划得到平壤方面的通过,我就要在咸镜道茂山地区扩大投资,从矿业开采到矿业加工再到交通运输,三大方面的联合操作都需要雇佣朝鲜本地劳动力,这样一来,在劳动力方面的耗资,将比远东地方的耗资缩减百分之七十以上,从而彻底弥补你所想到的那两项投资损耗。另外,最重要的一点,茂山铁矿是在朝鲜境内的,就像你说的,它是属于朝鲜人的国有矿山,而相比之下呢,咱们远东的矿藏则是属于咱们远东的,它们放在那里即便是不去开,它也是属于咱们的。在这种情况下,咱们何不先趁着最有利的时机,在最大限度上消耗一下别人的资源,然后等到铁矿国际价格攀升到一定水平之后,再来动用咱们自己的资源储备呢?”
“哦,先生说的是,”波拉尼诺夫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郭守云那把算盘是如何敲打的,他点头说道
“接下来,咱们说说你的第二点顾虑,”郭守云说道,“也就是平壤方面的政策性问题。从根本上来看,你在这方面的顾虑很有道理,不过反过来看,我们也要考虑到一个风险与利益的对比问题。如今的现实是,朝鲜人在遭遇大规模的饥荒,同时呢,平壤政府方面对咱们远东的依仗颇多,在经济、军事、科技等若干方面,他们都离不开咱们的支持与援助,在这种情况下,在未来四到五年四年内,他们都不可能会改变针对远东的主要政策,而在这一段时间里,咱们已经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收回投资成本并实现大规模盈利了。还有,就像我刚才所提到的,咱们在咸镜道地区的投资并不仅仅限于一个茂山铁矿的开采,还有道路交通与居住环境方面的投资,在这种情况下,以那些朝鲜官员们的性子,他们肯定会为咱们提供最为便利的条件、最有优厚的政策,这样一来,你还用担心咱们的投资将来会出现什么亏损吗?”
“嗯,先生说的不错,在这方面,我的考虑还是有欠周到了。”波拉尼诺夫认同道。
“呵呵,这方面的过错不在你,”郭守云摆摆手说道,“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你对朝鲜那边的情况不甚了解,从社会到政治还有经济各个范畴,你都把朝鲜与中国混为一谈了,嗯,怎么说呢,这两个国家之间固然存在很多的共性,但差异也是很大的,这一点,你必须实际的去了解,才能够领会清楚。”
会意的点点头,波拉尼诺夫转口问道:“那最后一点呢,难道先生认为咱们在朝鲜的投资,不会引来华盛顿方面的反对吗?”
“当然会,”撇嘴一笑,郭守云淡漠的说道,“而且可以肯定是,当这个投资项目开始落实的时候,华盛顿就会做出很激烈的反应,他们甚至会咱们的投资之路上设置重重地障碍。不过话说回来,郭氏集团是姓郭的,而不是姓他娘华盛顿的,我郭守云在政言政,在商言商,这一笔投资,我是朝着巨大的经济利益去的,我为的是赚钱,所以在这个时候,我才懒得去理会什么华盛顿的意见。简单的说,这笔投资华盛顿反对我要做,赞成我更是要做,他们的态度,根本不可能改变我的决定。再,类似这样的投资也是很正常的,我想,华盛顿那些人也不是杯弓蛇影的蠢材,他们是能够分得出轻重的,只要咱们别在投资的过程中,与平壤方面生太深入的接触,华盛顿那边估计也能隐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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