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湖上有花,湖下有蛟

克劳狄在一家小饭馆的门前停下了脚步，他整了整衣领，抬脚走入了饭馆。

有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洒在饭馆的大厅里，不少的餐桌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大厅的角落里还挂着蜘蛛网，而饭馆的老板，那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克劳狄皱了皱眉头，然后他看到了这家饭馆里唯一的客人——那是一个有着金色短发，身材修长的男人。

他坐在一张靠窗的餐桌旁，桌上放着一个酒瓶，男人沉默地喝着酒。克劳狄在他的对面坐下，微笑道:“好久不见啊！亲爱的庞德将军。”名为庞德的男人抬起脸来，他的脸上带着铁制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庞德开口说道:“让您如此尊贵的身份来这种简陋肮脏的地方陪我这个如此下贱的男人喝酒，可真是难为你了！”他的声音沙哑，语气中隐隐带有讽刺之意。

克劳狄似是完全忽略了庞德言语中的讥讽，他拿过一只酒杯，掏出随身携带的丝巾将其擦拭干净，他给自己倒了酒，浅浅地抿了一口。他的动作优雅而缓慢，像是一位贵族少爷在宴会上品尝价值千金的美酒。事实上，克劳狄也的确是贵族，而价值千金的美酒，他也没少喝。

玛西亚走进书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书房里有些昏暗，檀木制的书桌摆在书房的正中央，书桌上放着金漆过的烛台，上面摇曳着明黄色的烛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巨大的书柜靠墙而立，一个老人安静地坐在书桌后面，他手里捧着书卷。玛西亚在书桌前站住，垂首恭敬地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半晌，老人才缓缓地抬起眼皮，看向自己的儿子。面前的年轻人眉眼干净清秀，依稀可以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想当年，自己也是这般站在书桌前，父亲坐在书桌后这般看着自己的吧！老人开口轻声问道:“怎么，找到你妹妹了吗？”

玛西亚依旧低垂着头颅，他回答:“我很抱歉让您失望了！”老人听到这话，叹息着摇了摇头，他伸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父亲。”玛西亚躬身退了出去。看着自己的儿子退出了书房，关上了房门。老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掏出一张白色的手帕掩住了口鼻。

“哼！”庞德不屑地笑了笑，“说明你的意图吧，你约我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出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向我卖弄你那高贵漂亮的喝酒方式吧？！”

良久，老人才喘过气来，他靠着椅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而那张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白色手帕上有点点殷红血迹！

走出书房的玛西亚回头看着书房的房门，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玛西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有美丽妖娆的女仆帮他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房间里的火炉内有熊熊燃烧的火焰，房间里温暖如春。他赤脚踩在名贵的白鹿毛地毯上，走向窗边。雕花的窗棂上伫立着一只黑色的飞鸟，玛西亚从绑在飞鸟爪子上的信筒里抽出密信。

看完那封密信后，玛西亚抑制不住地狂笑起来，他的身体因为过度的兴奋而颤抖起来。玛西亚将密信投到火炉之中，他看着那张小小的羊皮纸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眼光里跳动着狰狞。

日暮时分，克劳狄迎着落日走在街道上，这条街道位于城里比较偏僻的地方，因此街上行人寥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