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走吧

“阿璃！别把这些背负在你身上！”李莳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你没有错，是他们的错，他们不该企图逼宫篡位，他们是死在自己的贪念里，不是你的错！”

杨璃抬起头来，已是泪如雨下。“可我看得到他们，他们一直在我眼前。”她抬起手来，指着虚空，眼神也空空的。“那是李瑗，那是李晟，那是哥哥，那是圆圆……”

李莳一把抱紧她。“不要说了，阿璃，他们也在我眼前，他们也在我心里，阿璃，他们死了，我们还活着！”

“我不知道是不是活着，只要你抱着我，我就是还活着。”她用尽力气，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李莳，你我最爱的人。”

李莳觉得她有话要说，没有打断她。

“阿璃醒了？”李莳欣喜若狂，把她抱在怀里。“你睡了好些日子。”

“你抱的太紧了！”杨璃拳头软软的敲他。

“是我不对。”李莳把她扶坐好，背后给垫上软垫。

她靠在软垫上，惨白的脸显得一双大眼睛更是黑如夜幕。伸出手，她摸着李莳的脸。“你又瘦了。”

“这段日子事务繁忙。”李莳摸着她的手，希望能传递些温暖给这冰冷的手。“皇后送的东西以后不要用。”

“小时候我总是从你身边逃走，你总是追我回来。小时候你保护着我，宠着我，却不爱我。我想逃离你身边，是想逃离你是想要自由，现在你爱我，我也爱你，可我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我还是想逃离你的身边，我想逃离我的命运，我想逃离我的过去，这些日子我每次醒过来，都觉得巨大的牢笼锁着我，那牢笼以前是你，现在却是这座宫殿，这宫殿里我没有朋友，我只有你，而你，也不只属于我一个人。”

“阿璃！我们渡过这么难关，你还是想离开我？”李莳不能接受。“我不去宠幸其他嫔妃，我不去理会皇后，日日陪在你身边……阿璃，我还为你准备好一个新的身份……”

“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把我送走吧！”杨璃疲惫的阖上双眼，又再度昏迷过去。

“她是你的皇后，对她好一些。”

“她挑拨常贵杀你，何必为她说话？”

“何时的事？”

“我的傻阿璃，那日太后逼宫……”他停了一下，瞧着杨璃表情没有异样，接着讲下去。“她讲‘常将军日后载入史册的是为主复仇的良将，还是谋朝篡位的奸臣，可就要看常将军怎样选的复仇对象了！’这一句，不就是把大哥的死归咎你身上，叫常贵杀你报仇？”

杨璃恍然大悟。“若是杀你，是谋朝篡位的奸臣，若是杀我，就是为主复仇的良将。”她低下头，闷闷道：“她说的没错，我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