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物是人非

刚刚去看过李莳，被李净禅给赶了出来。

四年前的李净禅，眼中什么都没有，淡然得似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四年后的李净禅眼中都是恨意，都是怒意。奇怪的是，她竟然隐隐的理解他的恨意和怒意来自哪里，怕是其中一半是源自她自己吧？

杨璃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初夏端来茶水点心，摆在小桌上。“夫人，多少吃点吧！”她看着杨璃脸上绑着的布条，忍不住泪意，偷着擦掉眼角的泪。

这几年不见，她是长大了，成熟了，眼中却也包含着沧桑了。

刚回来那天的憔悴得更是不忍细看，她洗澡的时候看着她脸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是边哭着伺候的。她伺候长大的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伤？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更叫人心痛的是，她这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怎么受得住容貌受损？

杨璃坐在院子里，恍惚自己回到了四年前。

四年前她的世界里没有伤害她的李瑗，没有紧张的逃亡，没有李莳为她所累受的伤害，也没有立场矛盾的哥哥，更没有莫名其妙的不舍。

此时与她有血缘关系却没有灵魂的羁绊的哥哥也去了，她才觉得自己多么可笑，多么渺小。

她不过是学了些旁门左道的皮毛，就以为可以游戏江湖快意人生了，不想还是逃不脱李家这些人。在权势之前，个人的能力那样不堪一击！她所谓的义气，害得李莳昏迷快半个月，害得哥哥还是那样悲惨的去了。

她也怀疑自己对这个哥哥太过重视，毕竟，他们认识了才短短几日——除非这情感是体内原来的那个杨璃公主残留下了。

杨璃取来点心，味同嚼蜡，还是扯出个笑来。“初夏，难得你还在。”

“这话，夫人刚回来那天怎么不说？”初夏吸吸鼻子，想起那天她回来呆呆的任她摆布，心里又是一酸。

“我最近脑子不好用，总是昏昏沉沉的，八成那该死侍卫敲我的头给敲坏了，哪天我非敲回来不可。”

初夏“扑哧”笑了。“夫人又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一慌，又想着，若是那个杨璃公主能控制她的想法，那她的情感有几分是她自己的？

想来想去，都是无力改变的现实，都是叫人绝望的失意。

她逃！逃得出这个小院子，却逃不出李瑗的手段，和李莳的情感。

最终还是明白了，这小院子里，李莳给她创造的清净，弥足珍贵。

四年前她日日想逃，四年后，她恨不能在这小院子里，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