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冷漠

堆积的石块断木，泥土未能完全掩埋，还半露在外的树头，都随着地下膨胀的推力，不断的起伏摆动着。石块晃动间，彼此碰撞发出了“咔咔砰砰……”的烦人声响。

终于随着一股大力的推拒，断木、石块或翻到或滚动，伴着一阵杂乱剧烈的“砰砰轰轰……”声，一颗沾满暗红色泥浆的头颅，带着还在流淌的温热鲜血，冲破阻隔从下面探了出来。

它打破了山谷里萧索冷漠的沉寂，惊裂了那份冰冷孤独的悲凉……所有生灵的内心似乎都一下得到了释放，而那道‘疯癫’身影在生灵们眼中，仿佛一下淡了不少。

一些生灵下意识的循声望去，那里随着一阵猛力的吸气声之后，伴着飞扬的尘土，是一阵饱含痛苦的剧烈咳嗽“咳咳咳……”，之后这颗头颅便伏到地上萎靡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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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面对着如此众多又如此复杂的目光，它强忍着一系列紧张、慌乱、烦躁甚至是恐惧的情绪，兀自干笑。想借此缓解心中透不过气的压力，缓和压抑紧张、焦灼激动的疯狂情绪。

然而没有一个生灵买账，他们依旧冷漠，依旧紧盯，像是在审视世界公敌，又像是在讥讽耍宝小丑。先前就已经有些冒汗的它，现在身上汗水真的像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似得往下流了。

它的目光开始慌乱，甚至有了惊慌，可是一颗心却又在有些透不过气的胸膛里，异常激动的突突狂跳……那个扑向它的生灵，愤怒的神情神情中，隐隐多了一抹复杂的挣扎。

可是它再一想到此前，它那种种令人深恶痛绝的可恶言行，心中就又是一阵切齿之怒，甚至觉得这就该是它的下场，它应当有此下场。它终是带着愤怒的憎恨，咬牙横下了心。

场中那种异常压抑、激动的混乱情绪，似乎到达了某个极致。它在恐惧悲恸中流泪，脸上却是那种近乎疯狂、近乎狰狞的兴奋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它笑了，肆无忌惮放声大笑。笑的癫狂，笑的撕心裂肺……

突然它踉踉跄跄的跑了起来，哪怕它不小心被绊上一跤，哪怕它装上自己，笑声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滞缓与停顿……癫狂的笑声不绝于耳。

扑向它的那个生灵陷入沉默了，心中再没了对那道癫狂身影仇视的愤怒，有的只是复杂莫名的孤寂与悲凉……有的生灵呆住了，有的生灵神情冷漠，有的生灵发出了刺耳的冷笑。

然而更多的生灵，却是依旧保持着一份麻木不仁的冷漠与平静。他们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仿佛这压根就只是一出戏，一出于自己安身立命毫不相干，又平淡无趣的傻戏。

它的身影看上去是那样的孤独，渲染的整个山谷都充斥了萧索冷漠的悲意……是极尽压抑的宣泄，是极度兴奋的写照，是摆脱困境的心机，还是完全丧失理智的癫狂？谁知道呢……